“也许会的,斯考比少校,或者我们俩也可能交上朋友。我在这世上最希望得到的就是这个。”
他们在尤塞夫的沙尔普镇住宅前停下来,尤塞夫的管家拿着手电筒跑出来给尤塞夫照路。“斯考比少校,”尤塞夫说,“如果能请你喝一杯威士忌,我该多么快乐啊。我想我能帮你很多忙。我是很爱国的,斯考比少校。”
“是不是因为你爱国才囤积棉花,等着维希政府打进来?那时候棉花可比英镑值钱多了。”
“希望号明天早晨进港,是不是?”
“可能。”
“在那么大的一艘轮船上搜查钻石真是白白浪费时间,除非你事前准确知道钻石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当轮船回到安哥拉后,一个海员就会打报告,说你都搜查了什么地方。你得把货舱里的食糖翻遍;你得搜查厨房里盛猪油的铁罐,因为有一个人曾经告诉过德鲁斯队长,可以把一颗钻石加热,投进一听猪油罐里面。当然了,还有客舱、通气孔和衣物柜,一支支牙膏管。你想有一天你会搜寻到一小颗钻石吗?”
“不会。”
“我想也不会。”
六
包装箱堆积成一座座的木头金字塔,在这些金字塔的每一个角上都点着一盏煤油灯。隔着一片黑魆魆的沉滞的海水,他刚刚能分辨出海军补给船——一艘久已废弃不用的客轮——模糊的轮廓。人们都说这艘船停泊在由空威士忌酒瓶堆成的礁石上。斯考比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呼吸着海水的腥咸气味。整个商船队停泊的地方离他还不到半英里远,但是他现在所能看到的只是补给船狭长的影子和星星点点的几盏红色灯火,仿佛一条街升起在半空一样。除了海浪拍击着防波堤的汩汩声外,他听不到海里有任何声响。这个地方对他总有一股魔力,他在这里,在这奇异的大陆的最边缘上,保有自己的一个立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