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白了我一眼:“不回来怎么着?还跟大树似的长在地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书呢?我的书呢?”他惊慌地跑到爸妈屋里,又跑到姥姥屋里,四下里寻找。“我的书呢?我别在腰里带回来的书呢?弄哪去了?”哥哥瞪着俩大红眼珠子问我。
我眨巴着眼想了想:“……我……我看见……姥姥,……姥姥她、她给烧了吧……”我确实看见姥姥把书敛起来了。但我的眼没跟着姥姥转,再注意到她时,她在搅合灶膛。
哥哥一听,“噌”的一步窜到了灶前,趴在地上往灶膛里看,用一根棍子搅着灶灰。可是搅了半天,灶膛里的灰只腾出一些干燥的热气,明明灭灭地闪着些针尖儿一样的小火星儿。
姥姥给哥哥送来了烧好的饼子,黄灿灿的饼子上有几点焦糊:“找什么呢?烘饼子在这呢,吃吧啊。”
哥哥没回应姥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默默地站起身,低着头,脸上挂满了泪水。姥姥一出门,他就把烘饼子摔在地上。焦脆的饼子开裂了,香味儿立刻飘了出来。哥哥的两个嘴角往下咧了几下,还是没忍住,一下趴到自己的被窝上,呜呜地哭开了。
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什么兴趣也没有,老是支棱着耳朵听哥哥那边的动静,直到我迷迷糊糊地要睡了,他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第二天,我一起床就去看哥哥。他正准备上学去:“你……还上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