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乞乞科夫都不知道。仿佛故意似的,他这时恰巧受了一点寒,引起了腮帮子肿和轻微的喉痛,这样的毛病,许多我们的省会的气候,在居民之间是很适于蔓延的。要靠上帝保佑,他的生活并不就完,还有工夫愁他的子孙,他就决计躲在旅馆里三四日。在这时候,他用牛乳漱口,里面浸一个无花果,漱过就喝掉,又把一个装着加密列草和樟脑的小袋子,贴在面颊上。因为散闷,他造起一个新买的农奴的详细的表册,还看看从箱子里找出来的一本讲拉瓦列尔公爵夫人的什么书,又把提箱里的小纸片、小物事都检查了一番,有许多还再读了一遍,一直到连这些也觉得无聊之至。没有一个这市的官员来问候他的健康,他简直不明白是什么道理,想想先前,是总有一辆车子停在他的门外的——忽而检察长的,忽而邮政局长的,忽而审判厅长的。他不断地耸着肩膀,一面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终于觉得好一点了,一到更加恢复,能去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他非常高兴。他毫不迁延地就化妆,打开箱子,玻璃杯里倒上一点温水,取了肥皂和刷子去刮脸,日子真也隔得长久了,因为手一摸着他的下巴,向镜子一照,他就叫起来道:“这简直是树林子呀!”而且实在的,即使并非树林子,也不失为种子在下巴和面颊上密密地抽了芽。他刮过脸,赶紧穿衣服,真的,他几乎是从裤子里跳出来的,到底穿好了。洒一点古龙水,温暖地裹好了外套,走到街上去,还先用一条围巾小心地包住了面颊。他最初的出行——正如所有恢复了的病人一样——真有些像喜庆事。凡有他所看见的一切,都仿佛在向他欣然微笑,连街上的房屋和农奴,但他们的态度,其实是显得很严谨的,其中的许多人,还已经打过他的兄弟一个耳刮子。他最初的访问,总该是执政官。他在路上,起了各式各样的想头:忽而想到年轻的金头发了,真的,他的空想实在有一点过度,他还自己笑起自己,自己戏弄起自己来了。他以这样的心情,忽然在执政官的门前出现。他已经跨进了门口,刚要脱下外套来,门卫却突然走了过来,用这样的话吓了他一跳:“我受过命令,不放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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