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多少?这以后,死了许多。”总管说,打着饱嗝,用手遮着嘴,好像一面盾牌。
“对啦,我也这么想。”马尼洛夫就接下去,“死了许多了!”于是向着乞乞科夫,添上一句道,“真是多得很!”
“譬如,有多少呢?”乞乞科夫问道。
“对啦,有多少呢?”马尼洛夫接着说。
“是的,怎么说呢?有多少?那可不知道,死了多少,没有人算过。”
“自然。”马尼洛夫说,便又对乞乞科夫道,“我也这么想,死亡率是很大的;死了多少呢,我们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那么,请您算一下。”乞乞科夫说,“并且开给我一张详细的全部的名单。”
“是啦,全部的名单!”马尼洛夫说。
总管说着:“是是!”出去了。
“为了什么缘故,您喜欢知道这些呢?”总管一走,马尼洛夫就问。
这问题似乎使客人有些为难了,他脸上分明露出紧张的表情来,因此有一点脸红——这表情,是显示着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但是,马尼洛夫也终于听到非常奇怪,而且人类的耳朵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东西了。
“您在问我为什么缘故吗?就为了这缘故哇:我要买农奴。”乞乞科夫说,但又痴痴地中止了。
“还请您许可我问一声。”马尼洛夫说,“您要农奴,是连田地,还是单要他们去,就是不连田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