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我问。
“当然!”他喊着，一把将油光光的大衣抓到身边。瞬间，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你准备要什么交换大衣?”
“你的女友。”我直言不讳。
“波莱?”他惊恐地低语，“你说的是她?”
“对啦!”
他推开大衣，坚决地说，“那可不成!”
我耸耸肩：“好吧，可是你自己要赶时髦的呀!”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佯装看书，眼角却不断在他身上扫瞄。他气馁了，先是愣愣地死盯着皮大衣，像是流浪儿盯着面包橱窗，然后，转过身去，牙关紧闭。只一会儿，他又回头瞥了大衣一眼，流露出渴望的神情。他再次转过身去，但是迟疑了。欲望渐增，毅力渐弱。终于，他站定了，痴呆呆地瞠视着皮大衣，眼里只有疯狂的贪欲。
“我不见得真的爱上波莱，我们也没确定关系。”他含糊其辞地说，“她对我有什么意义?我又算是她的什么人?”
“那好啊，什么都谈不上。”我咕哝道。
“无所谓的事——只是玩玩闹闹而已。”
“试试大衣吧!”我说。话音未落，皮特已经钻进了大衣。大衣高耸至耳际，低垂至鞋尖，把他装扮得像个死浣熊。
“正合适!”他快活地说。
我站起身，伸出手：“换不换?”
他拼命地咽了下口水：“换!”我们双手紧握。
转天晚上，我和波莱初次约会，做为一次观察，探明何等工作量才能使她的脑力达到我预定指标。我先带她去进晚餐。吃完了，她说：“哟，饭真好吃呐。”我又领她去看了场电影，出戏院时，她说：“嘻，这场电影真不赖呀。”之后，我送她回去，道晚安时，她说：“嘿!今天挺快活呢!”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知道自己大大低估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波莱的无知太可悲了。只给她增加常识还远远不够，必须先教会她思维，这意味着工程浩大。我已经打算把她还给皮特了，却又抵制不住她的魅力的诱惑：她步入房间的风姿，持刀叉的方式……我决心再做一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