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蒂-格劳的神情口吻挖苦得厉害,种葡萄的老人也领会到了。
夏娃离开摇篮,过去拥抱老人,说道:“你要肯替儿子作保,倒花不了这许多……”
高布和杜布隆的助手争吵,惊动了街坊;大卫看见屋前挤满了人,好不难受,只是向父亲伸出手去,没有向他问好。
老人问柏蒂-格劳:“怎么我会欠你七百法郎?”
“第一,我替你当了差。既然是为你的房租,你和你的债务人应当对我负连带责任。你儿子要不付这笔费用,就归你付……这还是小事,再过几小时,人家要送大卫进监狱了,你是不是让他去呢?”
“他欠多少?”
“五六千法郎,欠你和欠他老婆的不算在内。”
蓝白两色的卧房中间,一个美丽的女人在摇篮旁边掉眼泪,大卫痛苦不堪,再加上一个说不定是来诱老人上钩的代理人;老头儿望着这个动人的场面大起疑心,只道他们想挑动他做爹的感情,敲他一笔钱。他走过去瞧着孩子抚弄,孩子向他伸着小手。家里把小孩子当作英国贵族的儿子一样照顾,给他戴着一顶绒布里子的绣花帽子。
老祖父说:“嗳,让大卫自个儿去对付吧。我只关切这个孩子,——他妈妈不会不赞成。大卫本领大得很,自有办法还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