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昨日具疏告病,一则以用事太久,恐中外疑我兵权太重,利权太大,不能不缩手以释群疑。一则金陵幸克,兄弟皆当引退,即以此为张本也。
同治三年三月二十七日
沅弟左右:
傍夕兰泉归来,备述弟款接之厚,才力之大,而言弟疾颇不轻,深为忧灼,闻系肝气之故。余日内甚郁郁,何况弟之劳苦百倍于我?此心无刻不提起,故火上炎,而血不养肝。此断非药所能为力,必须放心静养,不可怀忿怄气,不可提心吊胆,总以能睡觉安稳为主。
今日接到寄谕,江西厘金之讼,仍是督抚各半。然官司虽输,而总理衙门奏拨五十万两专解金陵大营,未必尽靠得住,而其中有二十一万实系立刻可提者,弟军四、五两月不逢哗溃,六月以后则淮北盐厘每月可得八万,故余转恼为喜。向使官司全赢,则目下江西糜烂,厘金大减,反受虚名而无实际,想弟亦以得此为喜也。
同治三年三月三十日
沅弟左右:
张仙舫禀食盐事并未与弟说及,殊为大谬,当严饬。此后凡事当先禀弟处。其人似尚胆小,或不至敢违吾与弟之训。抚恤一局,万难裁撤,听弟斟酌。吾因安庆、池州饥民纷纷赴江南大营就食,吾恐此名一播,万难应付,故劝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