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叫花子的那个人说:“我偷偷地逛到原先的兵营去了,我把脸抹得又黑又脏,谁也没认出我来。我一边讨饭,一边听,一边看。兵营里乱了套,老司令在那儿大喊大叫,一会儿命令别人做这事,一会儿又说,算了,还是做那事。他都给气糊涂了,脸变得像个紫茄子,都没个正形了。我壮着胆子往里走,离他已不远,只听见他气得大喊:‘真他妈没想到,黑眉毛小子会这样!我那么相信他,什么都不瞒他。人们还老说北方佬比我们老实!我恨不得把这小子穿起来烤着吃了!这个贼!这个贼小子!’他开口闭口都说要他的人拿上枪找到我们,和我们干!”
这个人停下来喘了口气,他正好就是尖着嗓子讲话、爱开玩笑的那个家伙,他又接着说,嗓门越来越高,边说边咧着嘴笑:“可是,我一看啊,就连一个动换的也没有!”
听到这儿,王虎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了,那些当兵的已经快一年没拿到军饷了,他们之所以还愿意留在那儿,是因为即便待着啥都不干也有饭吃。但是若要他们打仗,那就得先给他们付钱,王虎知道老司令真到这节骨眼上又舍不得掏钱出来了,于是过上一两天,他的气消下去之后,他也只好再去和他的女人鬼混,那些当兵的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