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总是以“你会害了人家白露”为借口来挖苦我,但我知道,这不是他反对我们交往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他不便明说。
第二天早上,你站在港口边等我。
同去上学的孩子们夹杂在乘客之间,对着我们吹口哨。
你仿佛并不怎么在意他们的奚落和打趣,笑笑地走上前来,轻声问我说:“秦井岩,难道你不嫌弃我么,全莫恋岛的人都嫌弃我。”
我看着你的眼睛摇头,我一生摇过很多次头,小时候妈妈喂我吃那种很苦很苦的白色药片时我会摇头,每次面对爸爸做得自以为很丰盛的晚餐时会摇头,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如此认真。
你沉默片刻,笑容最后僵止在脸上,你说:“秦井岩,我想,我配不上你。”
最后你默默地转过身去,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还未来得及领会你话里的意思。
不远处的轮渡鸣起了长笛,我这个迟迟没有上船的乘客,在众人的谴责声中缓缓地蹬上船去。上船的时候,还心不在焉地踩空了一脚,差点跌进如眼泪一样咸涩的海水里。
周白露,你是在自卑么。
还是那仅仅只是拒绝我的一个借口。